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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花儿听了,并没觉得古怪,他只是觉得好笑,——这个任性的小鸟儿,竟然还倒打一耙了。
“你家里的条件一定比这里好得多,到时候会有更高明的大夫替你疗伤。”小花儿转身走到矮几前,将手里的药瓶放进包裹。
“……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阿鸾涨红的眼圈里沁出点水光,他想说:‘可是我不要那些腌臢老头儿碰我,我只要你替我疗伤。’但转念一想自己刚才对小花儿的态度,这话就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了,又想到日夜思念的征战中的父王,年幼的弟弟,一时心潮起伏,百味杂陈,眼中的水光更盛,阿鸾再也说不下去了。
小花儿收拾好药,想了想又往包袱里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,转眼一看阿鸾,正低着头拧着长眉生闷气呢,——这家伙,性子别扭,脾气倔,如此做太子恐怕要吃亏呀。
阿鸾的心里乱成一团麻,也不知到底该生谁的气,最后想来想去,还是将矛头指向小花儿,自从遇到这朵花儿,他就频频出错,失控,毫无一国太子的风范,这小花儿莫非真的擅长巫术懂得魔法?想起小花儿和铃铛儿,阿暖相处的情景,阿鸾打了个颤。
“你冷吗?要不要添件衣服?”小花儿扭头,关切地问。
阿鸾嘴角抽搐,看看小花儿的俊脸,想想花老大的俏颜,再逡眼扫视四周,——这里——这里莫非是什么狐妖大仙的洞府?
“……我……我不……不冷……小花儿你……是是……人……是……妖?”
——呃?!小花儿闻言大窘,眉毛高耸,浑身上下漫起一阵冷颤,这阿鸾连说个笑话都这么冷,“我自然是————”小花儿故意停顿,眼睛大睁,定定地看着阿鸾,阿鸾紧张得双手握成拳头,想起小时候乳娘偷偷讲给他听的那些神怪故事,阿鸾的鼻尖儿都开始冒汗,“我自然是——人!”
小花儿出其不意,大喝一声,随手弹向他的脑门,阿鸾发怔,竟没有躲开,小花儿一惊,赶紧收式,手指已经轻轻地拂过他光洁的额头,“你这脑袋里一天到晚不知都在想些什么,简直像梦游!”
小花儿笑着念叨他,阿鸾却被他明亮的笑容晃了眼睛,额头上火辣辣地痒,不料小花儿手指的那一抹竟将那痒抹进了心里。阿鸾自幼身居东宫,除了弟弟阿浩和曾做过太子伴读的许君翔,他从没有过任何朋友,更别提同龄的伙伴,即使是阿浩和君翔对他也是恭敬崇拜,从未像小花儿这样和他平辈相处,真挚随意。阿鸾对此又惊又疑又窘又喜,更多的还是不舍,万分不舍!
“小花儿,你和我回南楚……”阿鸾盼望地问。
“是呀,我送你回南楚……”小花儿从容地答。
怎么才能将小花儿从此都留在身边呢?阿鸾倚在榻上,撑着头,冥思苦想,小花儿看了他一眼,心想:阿鸾才十三岁,正是天马行空,胡思乱想的年纪,“阿鸾,明天走的时候,你还是扮作女孩子吧?”
小花儿收拾好包裹,把那套桃红的裙衫递给阿鸾,阿鸾像见了妖怪,一缩身躲开,“我不要扮女子!”他头一梗,大声拒绝。
小花儿无奈,只得好言和他解释,“那种丑陋的脸膜子你不要戴,再不做女装打扮,咱俩这么一路兵荒马乱地去临州可有点悬!”
“你爹不跟着?”阿鸾惊讶。
“他留在红河谷,就咱们俩上路。”小花儿倒很坦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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